设计理论与实践｜“可供性”：环境及产品提供的行为心理暗示

国内对“可供性”的有不同的翻译版本，例如，“预设用途”、“示能性”、“可操作暗示”、“直观功能”等，这些关于“可供性”的不同翻译方式也揭示了“可供性”的概念及核心定义。

那么，设计师了解并掌握“可供性”概念是否能让设计更有效，并且让设计师更好地产生设计呢？

一、可供性与感知可供性

“可供性”（Affordance）的概念最早由美国心理学家詹姆斯·吉布森（James Jerome Gibson）在1977年提出，詹姆斯·吉布森认为人感知到的内容是由事物提供的行为。

在设计领域，唐纳德·诺曼（Donald Arthur Norman）是第一位将”可供性”引入设计心理学领域的学者。唐纳德·诺曼在原有可供性定义上，结合设计心理学领域特征，将可供性概念进一步延展为“感知可供性”。

诺曼认为产品的“可供性”不仅会受到环境等属性的影响，也可能受到用户所处文化、社会经验、社会环境等因素影响。因此，设计师必须根据用户的身体和感知能力、经验，创建符合用户需求的“可供性”。

实际上，受到“可供性”概念对设计领域的影响，也逐渐延伸出了深泽直人的设计哲学：“无意识设计/直觉设计”，深泽直人强调用最少的设计元素使产品功能得到展现，把用户的感知负担降到最低，本质上也是一种基于可供性设计哲学的思维创新。

简单来说，感知可供性是环境或产品向人提供的行为可能性。

例如，人看到在室内环境下的椅子，用户的第一行为反馈是“坐”的行为心理暗示。

虽然椅子并没有明确向用户表明产品“坐”的产品使用方式，但受到椅子形态、所处环境等认知属性的心理暗示，椅子的形状和可感知的坐姿功能的一致性，用户能够轻易联想到椅子潜在的使用方式。

又例如，汽车按钮图标设计、茶壶茶杯的把手设计等在设计过程中对用户提供的行为引导。

一般而言，在设计过程中，设计师能够加强对设计结果的可供性思考，将能够大幅度提高可用性，从而减少用户使用或学习产品的难度。

二、设计中的“可供性”

在设计领域，“可供性”是用户与产品特征相互作用的结果。一般来说，如果产品或环境提供的行为暗示与人们感官的预期相符合，那么这种设计会具有很高的接纳率，同时也会被用户认为很容易操作。

需要注意的是，可供性的概念不仅仅适用于实物产品（以物质实体形式存在），同样也适用于如今的图形界面设计等UI领域。例如，控件、功能图标、交互设计等。

与此同时，随着用户使用经验日益丰富及产品多功能化趋势，人机交互领域也存在“主要可供性”及“次要可供性”的概念延伸，也可以称之为“显性可供性”与“隐性可供性”。

这种区分是为了应对功能种类的增加和交互行为的复杂化所带来的挑战，因为在同一个界面上无法同时向用户展示所有的操作信息，认知信息显示的优先级也带来了新的可供性挑战。

一般来说，显性可供性往往指的是用户广泛的认知和典型的提示符号，引导用户来执行某个操作。比如，在设计UI界面图标时，被设计的图标内容符合用户以往的经验认知，用户就会明白其功能内容。如果在这个元素上，进一步提供文字加以说明，则可以进一步提升可供性的清晰度。

隐性可供性通常是隐藏的，只会在特定的用户操作流中显示，需要提供一定的操作提示。

隐性可供性是指需要用户在特定情境下，通过一定的探索或学习才能发现的功能，这往往需要用户具备一定的经验或对产品的深入了解。这也反映了在设计过程中，有必要对隐形可供性的操作信息进行提示。这类功能通常被设计得相对隐蔽，从而避免用户的误操作，但同时为了满足用户的个性化需求，又需要提供更细化的功能选项。

例如，人们可能会对椅子的用来“坐”的功能达成认知层面的共识，这属于显性的可供性内容。但往往如果不提供必要的操作提示时，用户可能会对属于隐性可供性（次要可供性）的桌面高度升降功能无法发现，这意味着用户可能会对这项功能的使用率下降，造成体验的不完整性。

由此可见，显性可供性和隐性可供性的概念对于应对如今产品多功能化和用户交互行为的复杂性日益重要。设计师通过有效地设计显性和隐性可供性，可以为用户提供更丰富和满足的使用体验，促进产品的成功和使用体验。

并且在设计过程中，设计师也需要关注交互反馈。

反馈是感知可供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提高隐性可供性的必要手段。当用户与产品进行某种交互时，用户往往会期望得到某种形式的操作反馈验证他们的操作结果。用户在与产品交互时，会下意识地寻找反馈，以确认他们的操作是否成功。

这种反馈可以帮助用户理解系统状态、确认操作结果，并引导下一步操作行为。例如，颜色或动画的变化的视觉反馈、触觉反馈（物理线索）以及声音反馈等，这些反馈信息的合理使用能够进一步提高产品的感知可供性。

实际上，可供性不仅仅会对提供操作反馈造成影响，关于“可供性”依然有许多值得探讨的设计问题。例如，可供性与产品造型、可供性与交互流程、可供性与色彩构成等与用户感知相关的设计内容。

总体而言，“可供性”的概念已经出现很久，但受到国内设计教育偏好、设计流程松散、产品迭代速度等因素影响，很少有设计师意识到优秀的设计产品应该遵循一些“可供性”设计原则。出现这种原因可能是由于国内引入“可供性”概念较迟（2017年），并且理解并运用“可供性”往往需要在设计开发中做好“知行合一”的设计尝试。

三、小结

可供性对促进设计师设计创新、提高设计质量具有重要的意义。事实上，国内关于“可供性”的理论研究依然较为有限。

然而，笔者认为，随着国内设计的发展，设计师在实物产品、图形界面设计等领域，将“可供性”融入到设计开发中，将能够显著提升产品体验，使其更符合用户的认知心理习惯。

此外，采用“可供性”设计思维不仅能够帮助设计师更好地了解自己所开发产品的设计逻辑，也能更好地满足用户在本能、行为及反思阶段的设计需求，增强产品的可用性和用户满意度。